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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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到午夜了,真的有些冷,眼前只有一点微弱的光,往山下看,是海一样浩瀚的黑暗。季风廷眨眨眼睛,睫毛上忽然一片冰凉,好像有颗雪粒落到他眼睑上。
  与此同时,他听到树枝摇撼的声音,听到类似海浪的啸叫,还有衣物窸窣。江徕似乎侧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将他缓缓拉开,把他双手从自己腰间拿下来。
  两人对视好几秒。他以为江徕将要说点什么了,紧盯着他的唇,意料外的,江徕却突然躬身。季风廷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天旋地转,一阵失重感袭来——江徕一手托住他大腿,另一手揽住他腿弯,肩膀一顶,便将季风廷扛到了肩头。
  季风廷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心跳如鼓擂。双脚离地,他下意识保持平衡,两只手不自觉地搂住了江徕的脖颈,身体紧张地贴住他。
  江徕笑了声,拍了把他的臀,大步流星往后走,说:“还不傍紧点。”
  他到那盏亮灯的木屋前,门没锁,踹一脚就开了。屋里很暖,空气居然比屋外还要清新,能隐约嗅到花香。角落有盏小瓦数的落地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
  季风廷被重重放到床上,江徕紧跟着覆身而上,手撑在他肩边。一个吻落下来,唇瓣相接的瞬间,季风廷听到他起伏粗重的呼吸声。
  再怎么瘦,季风廷也是个一米八的大高个,江徕这么一路扛着他进来,两个人都折腾热了。季风廷微微张嘴就碰到江徕的舌尖,他不自禁地笑,为江徕的急切。
  江徕一边吻,一边解自己的衣服,含糊不清地问:“笑什么。”
  季风廷没回答,右手摸江徕的脸颊,摸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
  “好热。”江徕抓住季风廷,循着他手腕吻到他手心,又把他手放到自己胸前,低声说,“帮我脱。”
  他低头吻他的唇,吻了会儿,一只手食指抵进他嘴里,另一只手顺着季风廷腰际摸下去,解他运动裤的绳子。
  季风廷仰着下巴跟他接吻,顺从地忍受他的手指,帮他脱掉外套,抓住他打底衫衣角往上掀,露出他紧实的腹肌。
  越来越热了,屋子里暖气给得过于足,没多大会儿,季风廷也浑身是汗。他帽子、外套都被蹭掉,头发乱糟糟的,嘴唇发肿,嘴角溢着被弄出来的唾液,从耳尖到领口处都是粉红色,半阖着眼睛,身体在急促地起伏,似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江徕挤进他双膝间,喘着气,不转睛地看他,他叫“风廷”,季风廷别过了脸,他便淡笑笑,哄似地亲季风廷脸颊,说,“好可爱”。
  周遭至少几十里都没人烟,冰天雪地、万籁俱寂,山巅这间小屋里,却仿佛有团火在噼啪燃烧。可能因为四周太安静,稍微有点动静都让人感觉大声,没忍住出声的时候,季风廷反而显得比在其他地方更难为情一点。
  于是江徕俯下身,手压住他脖颈,吻他的耳侧,等到他受不了张嘴汲取氧气时,手指又钻到他口腔里,玩他的舌尖,令他无法咬住嘴唇,不停地发出声音。
  季风廷深深陷在床中央,他的脸更红了,两眼迷离神志不清,吞不下的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流,双手胡乱摸索,想找落点,抓江徕肩膀后背的肌肉。江徕却同样大汗淋漓,浑身紧绷着,季风廷手刚搭上去,就无力地滑下来。
  江徕便捉住他手放在自己腰侧,重重地吻住他,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汗水如瀑飞溅,最后忍不住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压到了季风廷身上。
  这瞬间,大脑其实是完全放空的。季风廷胸口粗重地起伏着,心脏咚咚响得可怕,似乎要撞破胸腔,他将手轻轻搭在江徕湿热的后背。两人气喘不停,等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息下来。
  江徕没退出去,额头抵在他颈间,声音有些沙哑,他忽然说:“那次送你回老家,车祸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季风廷抬手,摸了摸他汗热的头发。
  “想,如果能跟季风廷死在一起,这个结局其实也很好。”江徕说。
  季风廷愣了愣,他说江徕“胡说八道”,却又顺着他不大吉利的话哄他,“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要死在一起,至少得等我们活够七老八十吧。”
  “我不信。”江徕没什么表情,抬头看他,“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又半路跑掉。”
  季风廷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笑了笑,刚要开口,江徕抬手,擦去他颌角没有干透的水渍,在他嘴唇上摁了下。
  他低头,一点点接近,自顾自地说:“打个标记就好了。”
  江徕滚烫的鼻息近在咫尺。反应过来他正在做什么,季风廷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他整张脸红了个透,双腿弯折,连颤抖都不敢。江徕紧紧抱着他,跟他抵着鼻尖厮磨,又去亲他,吻他的耳朵和脖子,想跟他接吻,见他不回应,泄愤似的在他锁骨咬了一口。
  季风廷疼得皱眉,手掌抵住他肩头,下意识想要推他一下,最终却也没舍得怎么用力。他轻喘着气,看江徕好久,放缓声音,无奈地说:“你是小狗啊?”
  江徕说:“嗯。”
  他将汗涔涔的脑袋埋到季风廷胸膛上,听季风廷肋骨下面心脏的跳动。
  他说:“我是忠犬江公。”
  第76章 给风廷
  剧组的年假给了十天,休息时间充裕,两人也难得睡个懒觉。季风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徕还闭着眼睛,一只手搭在他身上,看模样正是酣时。
  他小半张脸陷在枕头里,因为热,胳膊和部分后背露在被子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他睫毛微微颤动着,呼吸绵长深重。
  季风廷侧躺着,与他面对面,伸手轻抚他高挺的鼻梁。可能潜意识里觉得放松,江徕睡着的样子露出一点意外的稚气,和他平日模样实在判若两人。季风廷看了许久,悄悄靠近,在他颊边印下一个轻吻。
  正要离开,江徕收紧手臂,把他按到自己怀里。
  “再睡一会。”江徕开口,声音倦懒,眼睛还闭着。
  窗帘留了个缝,泄出一线天光,在江徕手臂上投下明暗界线。季风廷靠在他胸膛上,光束角里有悬浮的微尘,他伸手碰了碰,尘埃打着旋儿飘动,落到江徕线条流畅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间。
  正这时,床头电话响了,是江徕的手机铃声。可江徕动也不动,季风廷只好把他手臂挪开,翻过身去找手机。
  看了眼来电显示,季风廷低声说:“是梅梅。要接吗?”
  床垫往下陷,江徕手跟着追过来,抱住他,把脑袋埋到他蝴蝶骨间,哑着把嗓子说:“你接。”
  季风廷滞了几秒,点开接听。
  电话那头,梅梅开门见山:“老大,新年好,虽然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你,可是范总那边一直让我约你出来,说已经订好桌——你要是有空的话,后天晚上方不方便?或者我请他另外约时间?”
  季风廷拍了拍江徕手臂,轻声问他:“听见了吗,老大?”
  梅梅顿了顿,居然听出他声音,半点不意外地说:“还烦请季老师帮我转告一下,给我一个确定的回复。”
  江徕深呼吸,静了一阵子,声音还是倦:“想办法推掉吧。”
  梅梅沉默了一瞬。
  季风廷知道这个范总,江徕公司的大老板,听闻圈子里许多人都怕跟他打交道,只因他是个难惹的暴脾气。
  可最终梅梅还是说“好”,又说:“另外有一个给江总的小提醒,照惯例,工作室除夕夜会有过年红包,昨晚他忘记发,再有,本人未来几天的工伤补贴也需要提上日程,请领导批准一下。总共就这两件事,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
  季风廷挂了电话,心想江徕从哪儿找来这么个有意思的活宝,忍不住笑了下,正要把手机放回去,江徕忽然说:“密码是你生日。帮我发一下,老大的老大。”
  季风廷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睛闭着还不肯睁开,一副赖床样,便依言打开他手机。
  江徕微信上面未读消息多得有些惊人,拜年的、打探八卦的、亲朋好友约饭的,不乏一些著名艺人,也有季风廷耳闻过的各界大佬。
  而季风廷却没立刻翻动,盯着列表置顶的备注发了一会儿呆,忽然问:“昨天干嘛放那些视频出来。”
  江徕先是没反应,过了几秒,把季风廷箍紧了些。
  “本来就是给你的。”他懒懒地去蹭季风廷的脖颈,下巴上全是扎人的胡茬。
  这回轮到季风廷讲对方“傻瓜”,说他“简直不怕惹麻烦”“给机会让人家大做文章”。翻过身,看到江徕正看着自己,便伸手揉他的脸,说:“以后别拍了。”
  江徕没说话,抓住季风廷的手捏了捏,这才开口,目光灼灼的:“为什么不拍。”
  他很巧妙地停顿了一下,又说:“是因为以后季老师会经常亲自飞来探班顺便跟我一起看风景吗。”
  季风廷笑了,看着江徕,眼角眉梢都盈聚着柔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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