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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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拜。”
  伏一凌没好气道:“怪人。”
  阿楼目光一路盯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转角,扭头望着餐厅方向沉思。
  如果没猜错的话……
  他起身拉开门,走了几步忽地停下,指尖在完好无损的花瓶瓶身上敲击,目光一一扫过屋里的仆人。
  餐厅静得只能听到打扫的窸窣声,他抬脚在地上轻轻点了两下。
  “噔,噔。”
  两声过后,空气再次陷入沉静。
  阿楼歪头看着正好在自己面前打扫的女人,她走得无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又扭头看了眼这个花瓶,指腹轻轻摩擦瓶口边缘。
  “是谁在哭呢……”
  话音刚落,身后的摩擦声骤然消失,阿楼抬眼看着挂在墙壁中央的时钟。
  “消失的时间到底是怎么判定的?”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不是四个小时四十四分钟啊。”
  阳光自窗外投射,被彩玻璃分割成碎片撒在空气里浮动,岑几渊终于找到了那个身影,猛地冲过去对着人的后背就踹了一脚。
  “艹你妈的,樊卓——”
  “岑几渊。”
  管家的声音骤然响起,岑几渊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
  肩膀忽然被拍了拍,他抬眼看着严熵的口型抿了抿嘴。
  “你们三个今天去打扫主人的卧室,记住,擦拭完的物品要放回原位,不要随意挪动房间里会动的物品。”管家沉着声音说完后转身离开。
  樊卓呲牙咧嘴地捂着腰站起来,对上两人的眼睛笑到:“别这么生气啊,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吧。”
  他目光黏腻的划过岑几渊的脸,嘴角列开:“而且严熵,听说你也玩儿他玩儿挺久的了,残影者嘛,本来就是供人驱使的工具,赏我玩玩呗?”
  “你tm找死!”岑几渊双目赤红,刚要冲过去被猛地拦腰箍住。
  “先走。”严熵的声音淬着冰:“别碰这种脏东西。”
  “啧……”岑几渊不甘地咬牙转身。
  樊卓目光阴冷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嗤笑。
  “严熵,”他扬声,戏谑恶意。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蠢货死在自己的残影者手里吗?这群白眼狼在鬼化后第一时间就是杀掉契约人。”
  严熵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与你何干?”
  “呵。”樊卓踱步上前,声音拔高充满了煽动性。
  “说白了,契约人?不就是拴在残影者脖子上的狗链子吗?训狗养狗,玩脱了被狗反咬一口……啧啧啧,那场面我亲眼见过,真惨啊。”
  “操你妈!你他妈再说一遍!”岑几渊猛地挣脱钳制,怒喝间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怎么?发现一根手链威胁不到我,就开始挑拨离间?樊卓,你他妈想死——”
  “你敢杀我吗?”樊卓夸张地摊手,笑容扭曲。
  “来啊?来杀我。”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手指停在喉咙处。
  “看清楚,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得一起去伺候我们的‘主人’,瞅瞅你这眼神……”
  他故意蹭着岑几渊的肩膀挤过去,贴在他耳边用气声低语:“恨不得生吃了我,我很期待啊,你下面那张嘴会怎么吞了我?杀了我吧,我们一起死,我很想和你殉情。”
  他压低的声音直刺岑几渊的耳膜:“或者,你让你的主人动手,大名鼎鼎的严熵啊,为了我偿命,你这条‘狗’……又还能活多久?嗯?死之前,真不打算让我……”
  “砰——”
  一记裹着怒意的拳头狠狠砸在樊卓的脸上,他整个人都被掼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口鼻瞬间喷溅出鲜血。
  严熵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蜷缩咳血的男人。
  “你这样的蠢货实属难见,以往那些人见了我要么避而远之要么舔着脸跟上来。”
  他顿了顿,语气极轻:“但是怎么办呢,你很快就会死了。”
  他拽着岑几渊转身,没有再停留的打算。
  这一路上岑几渊的火气都没下去,他咬着下唇怒意难掩。
  “真tm的是个变态,想死还要他妈的来膈应人有病吗?”
  “这个世界这样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严熵低头看着食指被勒出的血液。
  “更何况就如他所说,我们现在杀了他大概率自己也会受影响。”
  “妈的,手链还在他那。”
  “大不了就不要了,再买一个也一样。”严熵拉开门,余光撇了眼身后的黑影嗤笑一声。
  果然又是个掠影者。
  “怎么能不要啊!”岑几渊话还没说完被一把抓紧去,“咔哒”一声门被严熵反锁。
  “你这样不让他进来会……!”
  岑几渊耳朵一痛,抬手推搡他声音发颤:“疼…”
  “呼…他刚刚是不是碰这里了,”严熵又在那个耳垂上狠狠咬了一下。
  “嘶——他没碰到我,疼……”岑几渊被按住动弹不了,门把被用力转动外面传来的声音充满恶意。
  “怎么,你俩要在这里做?可以啊,我还想听听他是怎么叫的。严熵你果然跟我想得一样啊!”
  “砰——”
  门板被猛地一捶,力度大得将门外的樊卓一震。
  严熵侧头撇着屋中的全身镜,食指的痛感无法忽视,他目光却死死黏在镜中岑几渊的倒影身上。
  岑几渊,人也是,怪物也是,怎么都死死缠着你不放……
  【因为你。】
  严熵身子一颤,看着镜子里那张与自己相同的脸挂上一个笑。
  它从“岑几渊”怀里起身,抱着胸踱步。
  【严熵,你觉得岑几渊只是因为倒霉才遇到这么多事儿吗?】
  这是什么?幻觉?
  严熵皱着眉扭头看着一脸懵地岑几渊,很显然对方听不到这个声音。
  【不是幻觉哦。】
  镜中的严熵笑得愉悦,优哉游哉地靠做在沙发上。
  【严熵,他的不幸,来源于你。】
  “严熵?”
  岑几渊看着对方忽地起身站在镜子前沉思有些不解。
  “怎么了?”
  【仔细想想,为什么你总能看到他哭,看到他掉眼泪,他的痛苦为什么永远呈现在你眼前。】
  骗人。
  严熵垂着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发颤。
  镜子里的人无所谓地笑笑,打了个响指屋内的火炉应声燃起。
  “哎?”岑几渊看着屋里的壁炉歪了歪头凑过去。
  “又是这样,我之前才禁闭室里也是……”
  【其实这一切都有迹可循啊,他掉进这个世界遇到支线是他运气不好,三番两次的被怪物缠上,被别人针对也是吗?还有那莫名其妙更改的规则,到底是这个世界为了迎接岑几渊,还是bug呢。】
  严熵一颤,顺着镜中人的目光看过去,壁炉里的火舌跳动,眼见着就要蹭上岑几渊的衣角。
  “岑几渊!”
  “啊?”岑几渊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一抖,那抹火舌擦着他的衣服而过。
  ……
  “怎么了?”他有些莫名,抬头随意地拔了扒头发,指间的戒指被火光折射,刺目一闪,严熵的瞳孔剧颤,耳畔的低语附骨,挥之不去。
  【你说,他如果知道,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源于靠近你,会怎么看你?还会爱你吗?你们所谓的爱,究竟是因为契约捆绑,还是□□碰撞出来的?坚固吗?】
  那又如何?
  严熵怒视着镜中的人影,心音几乎要冲破吼口。
  我们分不开!只要我活着,他就能活着。
  【如果,002的存在,能让他彻底脱离你呢?】
  什么?
  严熵猛地一颤,因为愤怒和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在接下来的字句中被一点一点浇灭。
  【水母怪物的核心能力:修复精神损伤,恢复酣睡值,它本身就是个非常理怪物,岑几渊以心脏为代价带他脱离故事,这种‘特权’可不是首例,你要选吗?或者……】
  镜中人的声音带上一丝悲悯。
  【让他自己选?把一切都告诉他,然后让他自己选择?】
  镜中人踱步,停在岑几渊影旁,隔空虚抚着他的头顶,笑意里难掩嘲弄。
  【严熵,你猜,他会选你吗?】
  “咔哒。”
  门锁弹开,切断死寂,樊卓砸着嘴大摇大摆地晃进来,嬉皮笑脸地重重拍了拍严熵的肩。
  “完事了?啧,真快啊。”
  他歪着头,散漫地扫着严熵苍白的脸,最终落在他紧握成拳的手上:“还有闲情照镜子,你的手指已经快勒断了嘞。”
  岑几渊闻声一顿,立刻上前拉起严熵的手看。
  “严熵!你……”
  话未说完,严熵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得近乎粗暴,岑几渊怔在原地,看着对方脸上那从未有过的、陌生的神情,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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