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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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一凌面容都被这语气吓到扭曲,回头小声bb:“她真的长得和我妈一模一样啊,而且语气都一模一样,我感觉她下一刻就要拿扫帚把抽我了我靠。”
  “这房间的装潢也很温馨。”岑几渊抬手推动了一下摆在桌旁的茶具,上面积了一层淡淡的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多人来做客了。
  他目光扫过玄关、沙发、一路挪到阳台最终定在那颗开了朵花的君子兰上,花盆底部未干的水将木地板洇湿,是很深的褐色,一路染到摆放在不远处的塑料壶旁。
  随着厨房传来的炒菜声,客厅弥漫的香味扑鼻,给眼前的一切带上一层柔光的滤镜,他恍惚觉得这个房间与外界的违和陡然消失。
  这就是家吗?他手指摩挲桌上的桌布,这块桌布有些旧了,却被擦洗的很干净,边缘已经被岁月磨出了一些毛边,和花纹一起褪了色。
  “严熵,你以前有过家吗?”
  岑几渊将头靠在他肩上望着撒到木地上的阳光低喃。
  “好像有过,不记得了。”
  “伏一凌,你家也是这么温馨吗?”
  他又问,看着对方在逗符车玩笑了一下。
  “符车,你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你们家里的阳台也会摆植物吗?打理起来难吗?”
  “阳台也会晒这么多衣服吗,客厅也会被照地这么亮吗?”
  “家,都这么温馨吗……”
  两人同时一愣,和严熵对视了一眼后伏一凌笑了一下:“如果你喜欢这种装修,等我们出去之后看看怎么布置一下?”
  他顿了顿,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渊儿,你也有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如果你喜欢那个君子兰我们也去买一盆,家里好像确实没有植物啊,正好我们一起去逛街,去唱k吧!不醉不归的那种,”
  想到那个场景他笑得很开心:“街道上如果大半夜有几个醉鬼抱着盆花,一定会被拍下来的,到时候我们这几张脸都会被记得的吧。”
  岑几渊缓慢地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抬手握住在揉自己脸颊的手,与身旁那双黑瞳对视,看了许久。
  严熵蹭了蹭他的眼角,语气很轻很轻。
  “嗯,我们离开这里,就回家了。”
  第65章
  这真的是安全屋吗?
  桌上摆着色香味俱全的菜,那阵诡异的童谣被隔断了,从步入这个房子开始。
  桌上没一人敢动筷,即便鼻间的味道将他们的味蕾唤醒,口中分泌的唾液吞进一天一夜未进食的腹中,他们都不敢动筷。
  因为桌旁站着的女人。
  岑几渊抬头看着她的脸,这张脸笑得越是温柔,越让人毛骨悚然,她已经站在这里看了几人许久,不催,不念,只是站着看。
  “哦,又有孩子回来了。”
  女人笑着用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那双手早就没了水渍,这动作只是在进行一个规定好的流程,桌上的人面面相觑。
  “我靠她终于走了,太吓人了,我错了她一点儿都不像我妈,我妈才不会看我不吃饭就一直站在桌旁笑,她只会说不吃就滚蛋。”
  伏一凌擦着冷汗,看着严熵起身不解。
  “干嘛去?”
  男人没回答,只是将长柜上的两个糖罐收起,又将其中一个递给岑几渊。
  又是在让他选。
  岑几渊攥着糖罐子手指捏地死紧,玄关传来一声轻响,他垂着头听着那熟悉的声音。
  “妈?”
  “我靠她是我妈啊,姜哥你怎么也喊妈?”
  “不是不是,她是我妈啊……”
  他闭眼,不准备去和那人对视。
  “很累了吧,来吃饭吧。”女人笑着将人领到餐桌前,空气诡异的沉默了一阵。
  “坐下啊,站着干嘛吃饭啊?”
  鞋底踩在木地板上的吱呀声,桌椅被拉动的摩擦声,都在这片沉默中放大,岑几渊再抬眼时,看着坐在对面的那张脸,对方和自己的表情大概是一样的。
  女人又笑着站在桌前,不说话,也不催,就像是今天这顿饭不吃她就会一直这么站下去。
  “人到齐了,”严熵拿起筷子:“吃吧,没毒。”
  看着他真的开始吃菜还顺便帮岑几渊夹了块排骨桌上的几人都是一愣。
  不是,这么诡异的饭,咋吃啊?
  伏一凌抬头看着那张始终带着笑意的脸搓了搓手臂,下一刻被身旁忽然伸来的手吓得差点窜起来。
  看着一脸莫名的符车,他咽了口口水:“孩子,你太白了我以为是鬼呢。”
  这顿饭吃地沉默,“妈妈”就站在桌旁看着盘中的菜一点一点被夹走,像一尊蜡像般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到。
  每每有一盘菜被夹空,她便端起那盘去厨房里盛出新的一盘放在桌上。
  这菜就算炒得再香几人也味同嚼蜡。
  岑几渊戳着碗里的食物发呆,耳边的幻听很久没出现了,好像就是从进来这个房间后。
  他一直在思考这些断断续续的词句是不是给自己的某种提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规则更改的故事里,还只有他能听到。
  现在是正午,阳光将整个屋子照地暖烘烘的,阳台的窗户没关,晾衣绳上那些垂挂的衣服被微风吹动,投在地上的影子又在片刻后复归平挂。
  “阿嚏!”
  符车这声喷嚏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女人忙走过去摸着他的头:“怎么着凉了?妈妈不是告诉你了要多穿点衣服吗?”
  她关切的帮符车理了理衣服:“你们啊,一看就是偷偷跑出去淋雨了,等会吃完饭去洗个热水澡,就要到午睡时间了。”
  午睡?这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几人确实淋了雨,而且淋了一夜,不洗澡不换衣服大概要多出好几个病号。
  看着桌上没人再动筷女人笑着拍了拍符车的头:“去洗澡吧孩子,你可以吃一个糖。”
  她目光挪到柜子上手指一顿,笑容依旧:“看来有孩子不乖呢。”
  岑几渊听着这声觉得阴森森的,刚准备去和严熵眼神交流一下。
  “孩子,来,让妈妈看看你的牙。”
  这声音陡然从身后响起,眼前的几人皆是面色惨白,显然这女人是突然出现在身后的。
  她知道糖果罐在他和严熵身上。
  岑几渊的脸被强制抬起,牙齿被脸颊两侧的肉顶开,女人的指尖冰凉,轻轻转动他的头仔细端详。
  “呵呵呵……孩子,藏糖可不是好习惯,你没有偷吃妈妈就不怪你了,来。”她扭头看着严熵。
  “妈妈看看你的牙。”
  这桌上的沉默一直维持到女人收拾好碗筷去了厨房,被那一声声磕碰声和水声打断几人才敢大口喘气。
  “我艹,太吓人了、好tm诡异啊。”伏一凌感觉自己好像感冒了,不然不会这么冷。
  “严熵,你觉得这糖罐的作用是什么?”简子羽忽地开口。
  “那个……不好意思虽然我们是敌对关系但是,”贺飞尘语气带着股恳求:“你们也知道这故事,没有复活甲了,能不能就是……互相帮助一下?”
  江岭连忙附和:“对对、我们三个都是诅咒者,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们、我们队的言师已经……”
  ……
  气氛忽然的沉重让伏一凌有些局促,他皱着眉头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人:“渊儿,你和他不是高中同学吗?”
  几人目光定在两人身上游来游去,这两位主人公却始终一言不发。
  “我们见过夏念,”简子羽道。
  “她死前说过……”
  “岑几渊,我们聊聊吧。”姜弘济起身,拽住岑几渊的手就要走。
  “别碰我。”
  “别碰他。”
  两人的声音都太阴沉,气氛在一瞬间降至冰点。
  岑几渊一把将手抽出来:“姜弘济,你还是没变,我要是你,现在应该跪下来求着我保你和你队友的命。”
  他嗤笑一声起身:“可以啊,聊聊。”
  伏一凌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阳台,就算再是个蠢的也知道这俩人不对付了,他心中暗道不好。
  我靠,那我那会不是在他的雷区蹦迪吗。
  玻璃门被缓缓拉上,将屋中的视线隔断,眼前这片平原被光笼罩,地平线将一片模糊的天和被照到依稀泛光的草坪切开。
  岑几渊蹲下身看着眼前的植物,这颗君子兰被养的很好,却生的笨拙而固执,叶片自根茎斜斜地抽出,绿到像是被浓墨随意涂抹出的几笔。
  “不是要聊吗,说吧。”
  风在耳边低语,将这句话也一同吹得轻飘飘的。
  “这些年,还好吗,”姜弘济看着这个背影,心里好像有太多的话要说却只是问出这句。
  他后来有去那间躲在老旧小区的出租屋看过,可是人去楼空,那面墙上写着巨大的红字告诉他自己迟来的歉意徒劳。
  “很好啊,烂命好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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