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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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刚才还坐在书桌前的人,不知何时竟走了过来。
  商良收拢好掌中冰凉的小手,不断往里面哈着热气,他凝视着时青颜,见其被冻得唇色发白,不禁有些生气,无奈道:怎么不在被窝里躺着?是想要拿什么吗?
  因为身形单薄,青颜穿着的中衣有些宽松,白衣垂落,从这个角度看去,他还能看到其露出的大片雪白胸/膛,暖黄烛光中,那一抹雪色肌肤明晃晃的泛光,十分惹人注目。
  商良倏地收回视线,却又瞥到青颜裸露在外的双脚,他瞬间眸色微沉,不做多想便俯下身,将时青颜轻轻抱了起来。
  用被子将时青颜裹好后,商良注视着他迷茫的双眼,面目严肃道:青颜,你想要拿什么可以和我说,但是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会容易感冒的知不知道?
  感冒?
  时青颜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便被这突然间冒出来的新词汇给吸引了注意力。
  商良担心时青颜会着凉,便心急口快地用了现代词汇,他耳尖微红,捂唇轻咳一声,解释道:感冒就是感染风寒。
  嗯。
  时青颜默默记在心里,看着商良红肿的侧脸,他立刻想起自己刚才要做的事情,可如今再过去拿,商良怕是不许。
  于是他看着商良道了声:商良,柜里有药粉,你去把它拿出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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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晚成:嗷嗷嗷,老婆终于知道心疼我啦!
  时青颜:(这狼嚎的货是谁,拖走吧。)
  第15章 宠他的第015天
  听到时青颜的话,商良心知他这是心疼自己了。
  心尖似被柔软的柳絮拂过,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颤栗感,商良呼吸稍稍急促起来,唇角也忍不住微微翘起,但还是因为时青颜不顾惜身体,去为自己拿皮创药而感到无奈生气。
  不急,我等会儿去拿。
  商良没有立即走去柜子旁拿药,只先将时青颜身上的纩衣整理好,而后又将巾帕取来,动作轻柔地收揽起洇湿了他衣裳的缕缕长发,细细揉搓起来。
  凉风拂窗,树影斑驳,月色清霜漱漱洒落。
  寂静狭小的土屋内,高大健壮的男人弯腰半俯,肤色冰白的美人敛眸抿唇,姿态温顺地任由自己的长发被身边人擦干理顺。丝丝微妙的气氛如烟似雾般缭绕在身周,一时间安静得只可闻见二人轻缓的呼吸声
  待到擦干头发后,商良才走到木柜旁将皮创药取出来。
  正准备自己上手涂抹药粉时,坐在床上的时青颜突地开口道:你过来这边,我帮你涂吧。
  商良扭过头看向时青颜,疑惑地蹙了蹙眉。
  时青颜拽着被子的手指缓缓收紧,清润的眼眸抬起,轻声解释道:我看得更清楚些,知道你何处需要涂抹药粉。
  屋里没有铜镜,商良自己涂药并不方便,更何况还是时青颜亲口说要帮自己忙,他自然乐见其成。
  行,那就麻烦你了。
  商良眼角眉梢染上浅浅笑意,他将药瓶递给时青颜,而后乖巧地在其身侧坐了下来。
  纤长手指蘸上一指药粉,时青颜轻柔地将药粉抹匀在商良受伤的侧脸,边抹边问道:你是如何受的伤?
  被梁庄主的打手打了。商良说这话时还带着些委屈。
  明明全是原主惹的祸事,黑锅却都让自己来背,此时被心爱的人一询问,白日里心头积攒着的委屈便如同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了。
  梁庄主
  想起上个月商晚成被一群彪形大汉围堵在院外殴打的场景,时青颜不由心中一紧:可是那万金赌坊的东家?
  没错。商良点点头。
  得到商良的肯定,时青颜快速将他全身上下扫视一遍,蹙眉紧张道:那你还疼吗?
  不疼。
  商良勾起唇角自豪道:他们都被我打趴下了。
  语毕,他忍不住笑出声,心道自个儿明明已经三十来岁了,此时此刻在时青颜面前却如同一个青涩莽撞的毛头小子,只想着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心仪之人面前。
  那便好。
  时青颜松了口气,他将商良红肿的脸颊寸寸涂抹好药粉,而后又将其双手牵过来,把手指关节红肿的地方也细细抹上药。
  冰凉指尖离开的那一刹那,商良将时青颜的双手迅速包裹住又呼了几口热气,最后把汤婆子塞给他,道了声:青颜你不必担心我,今日便早些睡吧。
  时青颜应了声:好。
  那就,晚安?商良温声道。
  随手又将时青颜两侧的被子收拢些。
  晚安。
  时青颜朝他浅浅一笑,缓缓闭上双眼。
  见时青颜睡下了,商良才又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
  身后,时青颜有些睡不着,他睁开双眼,见到商良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桌面上散放着不少奇形怪状的刀具,以及一块描好线条的木头,当即便明白商良今夜是要赶工。
  烛光摇曳,床下坑洞里的炭火发出似有若无的噼啪声响。
  望着男人宽阔挺拔的肩背,光看模样只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可他的那双大手却是异常灵活,手指间显得格外精细小巧的毛笔轻盈挥舞,落笔肆意潇洒,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儒雅气质,愈发衬得他沉着稳重。
  时青颜在温暖怡人的被窝内缓缓闭上双眼,内心控制不住地重复道:商良这般优秀的人就不应该和自己一直待在一起,他就应当如同九天之上翱翔的苍鹰,去往外头那更为广阔的天地
  翌日,天还灰蒙蒙亮时,商良走进木雕店。
  柜台后的掌柜一边整理着账本,一边瞟了一眼商良。
  在看到商良眼下显而易见的灰青色时,他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便用暧昧的眼神扫视几眼商良,揶揄笑道:商良,昨夜你都做什么去了?怎么会变得如此憔悴,莫非是被家中夫郎给透支了精气神?饱暖思淫//欲啊,啧啧啧
  别胡说。商良没好气地哼笑一声。
  他倒是也想,但青颜恐怕是不愿意的。
  在没有确定青颜对他的心意之前,对于青颜,他只会克己守礼,做一个心无杂念的端方君子,以朋友的身份与之和睦共处。
  商良将布袋掷于柜台上,然后从里面取出即将完工的卧虎印章,朝着掌柜挑眉道:你看看这个。
  嘶掌柜只瞥过一眼印章,便有些目不转睛了。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双眼,而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印章,置于双眼正前方细细观摩着,不时还轻轻抚摸过虎背上面的纹路,眼中满是惊喜与炙热的光芒。
  掌柜将印章仔细地放回原位,这才正眼看向商良,问道:这是你昨夜雕刻出来的?
  商良点点头:是,不过还没有完工。
  还剩修整抛光和细刻等收尾工作还没有完成,因为工具材料的问题,他今天还得另想办法,否则这枚虎印就是个不合格的作品。
  这竟然是还没有做完的?掌柜瞳孔震动,再次吃了一惊。
  刚才他就觉得现如今货架上摆放着的成品,全都比不过商良手中这个刚出炉的木雕品,现在商良竟然告诉自己,这么精致完美的木雕竟然是还没有完工的?
  商良嗯了声,将卧虎印章收回袋子里。
  在走向后院时,商良转头朝着掌柜灿烂一笑,眉眼间的自信顷刻掩盖了憔悴神色:尽请期待它最终完成的模样吧。
  掌柜嗫嚅着嘴角,想要说些什么这会儿又说不出来,只愣愣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掌柜才突地反应过来,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眼角眉梢尽是遮不住的喜色,他慌慌忙忙道:我得赶快些找人联系东家了
  商良回到后院后将刀具包取出来,从摆放整齐的粗胚碗具中取出一个置于打胚凳上,待固定好后,根据昨日雕刻出来的模型,他拾起木锉和圆刀便开始细细雕刻起来。
  初阳从四合院中央斜斜洒落进来,屋前雪地寂静无声,泠泠日晕在商良身周渡上一层淡淡光辉,手掌下刀光晃动,木屑肆意纷飞,此处自成一片热闹之地。
  做木雕十分考验匠师的耐心,技巧以及艺术感,同时也需要匠师通过不断的学习和实践才能够提升手中的技能。
  其实幼时的商良并不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小孩,但父亲对于三代单传的他要求十分严格,在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玩泥巴时,他就跟在爷爷身边开始学习雕刻了。
  其他小孩总会因为玩闹调皮而被家长训斥,但他每次被责备几乎全是因为雕刻不出一个像样的作品来,在哭过闹过后,他最终选择沉默地接受父亲对于自己人生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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