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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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里拿着一本画册, 一想到江元澈跳脚模样, 就乐得笑出了声。
  “小殿下年纪尚小, 对外界很多事新鲜是正常的,但花楼终归云龙混杂, 陛下也是担心你。”
  春寒料峭过去,柳容廷的精神头也渐渐好了些, 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完善江挽眠给出的策论, 偶尔一搭没一搭和江挽眠闲聊。
  “我年纪可不小。”都是千年老咸鱼了。
  江挽眠利落翻身下来,夹起一朵桃花别在柳容廷耳侧,一个转身又坐在对面,托着腮眼睛清亮的望着柳容廷。
  “小殿下怎的这般看我?”柳容廷被江挽眠看得面色一红, 不自在的碰了碰耳边桃花。
  “好看啊。”他抽过柳容廷写完的具体施行方法,咋咋舌,“专业事还得专业人来才是。”
  “诶,你和萧少卿什么时候回沧澜?”江挽眠放下手中纸页,余光注意到躲在树后那抹黑色身影,又笑着玩笑似的说:“还有你们的婚宴, 可以不带江元澈,但不能不带我。”
  柳容廷听得一愣一愣的,闹了个脸红,停顿一下只说:“论尊卑,他为君我为臣,论身份,他为徒我为师,怎么说都是于理不合。”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江挽眠穷追不舍。
  自打情毒一事过后,柳容廷总避着萧少卿,也比往常更加沉默,时常坐在窗前发呆,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江挽眠好几次遇见柳容廷,都见人心事重重的,这几日他被江元澈看得紧,不让去外面和贺明栖鬼混,他正好可以缠着柳容廷,开导开导苦命的鸳鸯。
  “更何况……”柳容廷垂着眸子,“他如今不过二十岁,我……我身体不好,注定命短福薄,怎好耽误他的大好年华。”
  “命短福薄我可瞧不出来,柳帝师殚精竭虑,心系苍生,上辅皇庭,下思百姓,又怎么会落得个天妒英才的结局呢?”江挽眠眼睛噙着笑意,莹白的手指轻敲桌案,“你敢与天争,敢与大宁皇帝争,怎么就不为自己争一争呢?”
  “…………”柳容廷抿着唇,“那是我的命数。”
  “命数?”江挽眠轻轻笑着,命数这东西谁都可能相信,但唯独柳容廷绝计不会,他心知肚明却也没有反驳,只道:“若是我说,你的命数连着萧少卿的命数,你还是这般态度吗?”
  “……殿下。”柳容廷有些无奈。
  “柳公子,对那人而言,你的命数就是他的命数。”江挽眠端着茶盏,清透的水光倒影出他的笑容,言语直白,“他爱你。”
  “………”
  树后身影微动,江挽眠一口喝完茶水,识趣的辞别,“有人等你很久了,我就不再多叨扰了。”
  他步伐迈得快,没几步就走远了,但还是隐隐听见桃林深处传来的喧闹声。
  “啧。”江挽眠掏出腰间折扇,风雅的展开,摇摇头自言自语,“追夫路,任重道远啊。”
  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边走边晃着脑袋摇扇,没两步就撞上一个坚实健壮的胸膛,撞得他鼻尖一痛,捂住鼻子抬头,倏然对上江元澈那双古井无波的眼。
  “…………”
  好熟悉啊。
  江挽眠感觉到有两股热流滑下,鲜红的鼻血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呵。
  更熟悉了。
  “…………”江元澈沉默看着他。
  “…………”他无语看着江元澈。
  “你真是和陆远洲一样,胸肌硬得没边了。”不过陆远洲很识相,当即就拎着他去卫生间处理了。
  江挽眠活人微死,觉得江元澈太没眼力见,拔高了点声音,“还不快带我去处理!”
  “……嗯。”江元澈有点尴尬,扯出袖中帕子轻轻覆在江挽眠鼻子上,“捂住。”
  “哦。”
  身体一轻,江挽眠被人拦腰抱起,他压根没料到这一遭,忙伸手搭住。
  “我是流鼻血了,不是要死了!!”
  “前面是清凉殿,我带你过去。”江元澈丝毫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直接对江挽眠的指控选择性耳聋。
  一路上,身着宫装的宫人跪了一片,江挽眠煎熬得怀疑这是江元澈的恶意报复,但又怕一挣扎,那鼻血继续喷溅,只好老实捂住鼻子,缩在江元澈怀里当鹌鹑。
  等江元澈拿着湿帕子给他擦拭的时候,血已经不流了,只是衣衫上染了几滴,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踹江元澈一脚,却反被握住了脚踝,江元澈给他脱掉了粘着泥水的鞋子,换了块帕子蘸湿,握住他的足,细细擦过,带起一阵酥麻痒意,直逼江挽眠的天灵盖。
  太过奇怪的感觉,让江挽眠忍不住缩了缩,“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
  江元澈不看他,神色认真,如同在处理什么家国大事一般。
  等擦完了,又褪去江挽眠的外袍,抱着人安置到床榻上。
  江挽眠抓起被子,飞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警惕看向江元澈,“这么殷勤,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午睡了?”
  “啊?”
  哦。
  午睡啊。
  是他肤浅了。
  江挽眠往被子里缩了缩,闭上眼,又睁开眼,盯着江元澈泛着黑青的下眼睑,良心突然开始疯长。
  他一骨碌滚到最里侧,拍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好心对江元澈道:“陛下日理万机,也要适当休息才是。”
  “……好。”江元澈的声音有些沙哑,到一旁褪去衣袍,又抱来一条被子放在床上,掀开躺了下去。
  “?”
  什么意思。
  江挽眠危险的眯了眯眼,大力扯开江元澈盖在身上的锦被,旋即把自己塞进去,“你跟我装什么呢?”
  什么害不害臊的事情都做过了,还玩绅士文学。
  “………”
  江元澈喉结滚动,慢慢睁开眼,垂眸看向被子里的少年,直直撞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心一瞬就乱了。
  “眠眠。”
  他疯了一样想去亲吻江挽眠,想要占有的欲/望几乎喷薄而出,几番深呼吸下来,仍是心乱如麻,浑身肌肉都紧绷着,甚至不敢将人揽入怀里。
  江挽眠嘴角越拉越大,欣赏够了江元澈这般模样,慢慢伸手抱住男人滚烫的身躯,手不安分地摸了摸男人坚实的腹肌,“你好暖和呀。”
  就在他摸上江元澈身体时,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江元澈更紧张了,呼吸停滞,黑眸沉沉望着他。
  他似是不觉,反而凑过去,用唇瓣蹭了蹭江元澈的喉结,轻轻柔柔的气息若即若离,引得人牙痒。
  “我是个好精怪,不吃人。”江挽眠莹白的手指不经意滑过江元澈的耳垂,眼里是藏不住的狡黠笑意。
  “………”
  “……………”
  疾风骤雨的吻终于落了下来,江挽眠勾住江元澈的脖颈,放任男人的长/驱/直/入。
  觉察到江元澈要离开,江挽眠又立刻追上去,青绿衣衫散得穿不上,露出颈间遍布的红痕。
  江元澈不经意瞥见,呼吸一窒,吻得更深,搅碎江挽眠所有的声音,呻吟的,难耐的,悸动的……
  “唔……”
  一吻毕,江元澈摸了摸少年嫣红的唇,眸色深浓,“你近日……很喜欢撩拨我。”
  江挽眠有些失神,微微喘着气,好一会散光的眸子才重新聚焦,他没管凌乱的衣服,只贴着江元澈,悠悠道:“因为,我憋着坏招呢。”
  “哦。”
  江元澈一副严肃模样,“想要我纵着你?”
  “是啊。”江挽眠眸若桃花,笑得眉眼弯弯,“好皇兄,你答应吗?”
  “你可以先说来听听。”
  “听了就得答应。”
  “这么专横?”江元澈挑眉,语气生硬,眼里的柔光却是快要满溢出来。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江挽眠说得理所当然,“我也只是来知会你一声,柳公子他们回沧澜的时候,我要一起去。”
  “嗯。”
  “?”
  江挽眠对江元澈的反应有些意外,“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对你而言,应当是重要之事。”
  “那的确。”他应了一声,见江元澈有些出神的模样,嘴角勾起,“舍不得我?”
  “……嗯。”
  江元澈没掩饰,吻了吻江挽眠额心,“那你……还会回来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开你啊。”
  “嗯……”江元澈目光一错不错,直勾勾落在江挽眠含笑的面上,一颗心被这句话抚慰得熨帖,软得快要融化。
  “但我还要去一趟北渊。”
  此言一出,江挽眠感觉到环绕着他的臂弯骤然一紧,江元澈抿紧薄唇,声线微冷,“你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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